【江叶】我的少年
#给鲁鲁的生贺，爱你么么哒 @家养北极熊 ，希望你开开心心！学习顺利！然后不要再傻下去了- -
#没写过的江叶但是异常顺手，差不多1w字少一点
#嗷嗷嗷嗷少年老叶我爱你嘤嘤嘤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嗷嗷嗷【此人已疯】
#我今天好像双更了，我真棒【我的脸你们看到了吗？】
01
江波涛第一次见到叶修的时候，是在叶修的学校。
那个时候他正准备写年终工作总结，对着大量的数据，不仅要细化、量化，还要做总结分析，前期准备资料就已经花了他挺长时间。
由于工作地点过于嘈杂，他便寻了一个朋友开的咖啡馆，刚好在一中学附近。
他看到叶修的时候，正好落了座，服务员送上了咖啡，咖啡的香味飘散在四周，让人特别有工作的欲望。
就在他打开电脑，准备开机的时候，有一伙少年冲了进来，许是运动完，几个少年穿着运动套装，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出少年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。
这么一看，运动的少年中一个穿着衬衣牛仔裤的少年就十分显眼了。
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，肤色一看起来就是长时间宅出来的，那群少年争着朝收银员小姐点着单，那少年翻了个白眼，说了句什么，引起众怒，被每个人掐了一下白嫩的脸。
江波涛看着这个场景，忽然笑了。
年轻真好，他想。
他没有再看那群少年的动作，视线重新回到了自己电脑上，决心要在这一天里搞定好报告的大致框架。
他以为他不会再见那个少年了，却没想到，第二天，同样的时间，同样的地点，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少年。
这一回只有他一个人。
那个不知名的少年背着自己的书包，衣服的领子是解开的，露出一小截锁骨，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，手上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纸杯蛋糕。
少年人还未完全长开的身躯看起来有些单薄，脸上神情淡淡的，偶尔会上挑着眼角对着别人笑。
江波涛收回目光，喝完杯中的咖啡后便去结了账，他看了眼手表，决定回公司一趟。
出咖啡馆大门的时候，他与倚在收银台旁边的少年擦肩而过，他能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肥皂香，干干净净的，没有多少杂质。
他想，如果再次遇上的话，也许可以打个招呼。
他还是与平常无异，每天坐在咖啡馆的那个位置上，有时候一抬头，便能看到少年的身影，他觉着两个人大概真的是有缘分吧，几乎每日都能碰上。
只是他没有像他所想的那般，去打招呼。
也许是过于忙碌，也许是情怯，那个时候他已经在进行报告的收尾工作了。必须较之前更为细致认真，有时候等他写完一大段报告，咖啡都冷的没有一丝热气。
有时候停下来休息时，他看着空荡荡的咖啡馆，会有一两个关于那少年的想法，朦朦胧胧的，就那么搁在心里。
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，他与少年的第一次交谈，是少年开的口。
“嘿。”
江波涛抬头，观察了许久的少年这回就站在他的眼前，睁着眼睛，脸上露出青春洋溢的笑：“怎么？”
少年将书包放在他的对面，然后坐下来：“唔，能借我一百块钱么？”
借钱？
江波涛抿着唇笑：“向一个陌生人借一百块钱，你觉得我的答案是什么？”
少年歪了歪头，修长的手指扣在了玻璃桌面上：“你的答案——当然是借啦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江波涛笑，“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“首先，你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在这儿，不是喝咖啡看电脑，就是喝茶看电脑；其次，我这段时间也几乎天天在这儿，相当于你已经认识我了；最后，既然这么有缘，就借一百呗，明天还你。”说完还眨了眨眼，露出一个少年人的笑。
江波涛垂眸喝了一口咖啡，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，摆在桌面上：“那么，作为交换条件，留下你的手机号码，怎么样有缘人？”
对面的少年一怔：“我没有手机。”
江波涛哑然。对于此时的中学生来说，有手机的固然多，但并不是大多数，所以这个回答虽然超出意料之外，但也在情理之中，他无奈的笑了笑：“好吧，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
少年这回挑了挑眉，将桌面上的一百块取走，站起身，从书包里取出一支笔连带着那张一百块递给他：“我叫叶修，嗯，虽然我没有手机，但是留下你的号码呗。”
江波涛看了看那支笔，又看了看那张纸币，笑：“让我写这上面？”
叶修点头，看着他：“放心，这是铅笔，回头我就擦掉。”
写完自己的手机号码，少年朝他随意挥了挥手便推开门走了出去，江波涛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，看他将钱揣进口袋里，走出去后围上来几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——他第一次见到的那群少年。
几个人闹着让他把钱拿出来，他微笑看着，看那个少年翻了个白眼，将钱揣进自己的衬衣内衬口袋里，嘴里说了句什么，旁边的人开玩笑作势要打他，被他敏捷的躲开。
他坐在里面笑了一会儿，直到少年看不见了，目光才放回在电脑里，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，忽然叹了一口气，他看了看咖啡馆里坐着的其他人，以及收银台上漂亮的收银员。
他将文档保存，关掉电脑后站起身。
离开咖啡馆的时候，天气晴朗，他看着咖啡馆的牌匾，手上提着手提包，最后脑海里闪过少年转身离开时露出的那个笑，像是在说着“等我哦”。
可惜，工作报告完成了，他短时间应该不会来了吧。
02
自他没有再去咖啡馆已经过了一个星期，他的手机也并没有接到任何电话或者是收到一个陌生短信。他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玻璃窗门口，看着窗外的风景，感觉到人与人的渺小，有时候也会感觉到些许孤单。
那个少年留了他的号码，却没有再联系他，连带着那张一百块钱。
他有时候觉得很遗憾，遗憾的是当初为什么不留一个少年家里的电话，也遗憾自己对于少年的执念太过于深。
这一日，他将东西收拾好准备下班，坐进车里的时候，他收到了一条短信。
上面寥寥几个字，却让他露出一个微笑。
上面显示：
有缘的大哥，咖啡馆见吗？
去咖啡馆之前，他路过花店，犹豫了一下，最后还是开车从花店门口路过。
送花什么的……总觉得能想象出少年看到时候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到咖啡馆的时候，已是傍晚，他推开门，一眼便看见撑着下巴坐在床边的少年，他微笑，坐在了少年的对面：“要吃点什么吗？”
少年见他坐下，眨了眨眼，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粉红色毛爷爷，拍在他的前面，然后手指一转，将菜单推到他身前：“我请你，就当利息了。”
他笑：“那这个利息也太高了点。”这么说着，他还是点了杯摩卡，少年悠悠起身，直接去前台点单，他看了眼那张一百的纸币，如果他没看错的话，这一张正是他上次借给叶修的。
没过多久，少年踢着步子走了回来，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，他忍不住问：“之前你找我借钱，是因为什么？”
叶修挑眉：“玩游戏输了，他们让我借钱。”
虽然知道只是开玩笑的性质，却没有想到是这么简单粗暴的理由。
服务员将咖啡送上来，江波涛看了眼果汁杯，讶异：“你喝果汁？”
叶修瞅他一眼：“怎么你有意见？”
被少年这么一瞟，江波涛只得无奈摇头。
他感觉到奇怪，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交谈，却像是认识很多年，像是他两就应该是这样的相处模式。他低头笑了笑，开始搭话：“之前几乎天天见你，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咖啡馆？”
“唔，还行吧，环境挺好。”少年喝了一口果汁，手撑在下巴上，“同学有这儿的优惠券。”
江波涛想了想，从钱包里抽出几张暗红色的卡，递过去给他：“给你。”
接过来一看的少年露出讶异的神色：“这家店的终身免费使用卡……你就不怕我将这家店喝穷？”他笑。
少年的眼睛弯起来，笑得肆意。
江波涛摇头：“不会的，我信你，而且这卡有额度，不然别人怎么运营得下去。”他看着少年脸上的笑，如同沙滩上从椰子树顶漏下的阳光。
多么美好的笑。
却不属于他。
他敛了笑，自嘲的又喝了一口咖啡。
叶修将果汁一咕噜喝完，给他递了一张纸条，他挑眉接过来，上面是一串号码，便以眼神询问。
叶修架起自己的一条腿，摆了个舒服的姿势：“唔，同桌的号码，你要联系我的话就给这个号码发短信。”
他失笑：“看你家境也不错，家里不给你买手机？”
“手机啊……”他摇摇头，不甚感兴趣的样子，“太麻烦。”
原来是这个原因……
原本听起来有些奇怪的理由，但是对上叶修这个人，倒是莫名的适合。他点点头，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夹进钱包的夹缝里。
“好，下次请你吃饭。”
他发出邀约，等着对方回复，听到这话的少年抬眸瞅了他一眼，随后懒洋洋的笑了一声。
“行啊，周末吧。”
他笑：“好，周末我来接你。”
03
每个中学到了放学时间，大概都是一窝蜂涌出来，没有例外。
江波涛站在离校门口大概一百米左右的大树下，看着一个又一个学生从校门里面蹿出来，眼睛寻找着他要找的人。
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，他要等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，他挑眉，想起了少年给他的那个号码，于是发了个短信过去。
[我找叶修，请问他还没出来吗？]
他将手机拿在手里，没过多久，手机震动了一下，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，那个号码回了过来。
[他已经出去了啊……]
江波涛皱眉，回了句“谢谢”便开始朝四周扫视，身后传来脚步声，他转过头，就见少年单肩背着书包，气喘吁吁的模样。
他问：“怎么跑过来的？”
叶修松了松衬衣扣子：“没办法，好不容易拜托方锐那家伙。”
江波涛伸出手，让他把书包给他拿，少年不客气的脱了下来，放在他的手中，他指了指自己的车：“想去吃什么？”
“随便啦。”少年这时候呼吸才平复下来，然后上了他的车，“我应该不怎么挑食。”
江波涛带他去了离学校较近的一家粤菜馆，落座后给他倒了一杯茶，再把菜单递给他：“点你喜欢吃的。”
少年接过菜单从头瞅到了尾，服务员站在旁边拿着纸笔等待他点单，没想到他撇了撇嘴，递给江波涛：“你点。”
江波涛哑然，决定还是由自己负责点单。点单过程中他见叶修抿着唇咳嗽，不由得问道：“你感冒了？”
叶修摇头：“没，跑急了有点咳嗽而已。”
他这才放下心，继续点菜。
等菜的时候，他们开始漫无边际的聊天。
“你是在这儿附近上班吗？”叶修先挑起的话题。
江波涛笑：“嗯在xx路那边，也不是很远。”
叶修歪着头看他：“其实一直都挺想问你，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？”
江波涛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，神色不变：“我有对你很好吗？”
他见叶修点头，犹豫了一会儿说道：“因为一见你就觉得亲切，这个理由行吗？”
“唔。”叶修沉吟了一会儿，“我一见你也觉得亲切。”
江波涛脸色一僵：“什么？”
少年露出无辜的笑：“亲切啊，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，菜来了，要不要先盛点饭？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，他只好转移话题，少年点点头，他接过碗，给他盛了一碗饭。
两人一边吃着饭，江波涛一边问着他校园里发生的事，像是一个和弟弟出来吃饭的哥哥，关心着他发生的一切。
不过分亲昵，也没有一丝疏离。
叶修一边吃饭一边和他聊着，最后江波涛问道“你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？”的时候，露出一个笑：“我同桌叫苏沐橙，从小一块儿长大的，算是青梅竹马吧。”叶修夹了一块豆腐，“每天都收得到情书，啧，可惜我们家沐橙是要好好学习的，那些人她一个人看不上——你别说她了，我都看不上，歪瓜裂枣的，还不学无术。”
江波涛给他夹了一筷子鲈鱼，笑：“好像你很学术一样。”
少年一听不乐意了，撇嘴：“我当然很学术，好歹每次年级排名也是排得上号的，不信你去打听打听，一中谁不服我叶修的。”
说完后似乎觉得有点尴尬，端起汤碗便开始喝汤。
他笑眯眯看着：“是是是，慢点喝。”
他有一种感觉，他已经越来越接近少年的内心深处，他的作息，他的性情，他的朋友，他的一切。
他又给他夹了一筷子他喜欢吃的菜，然后静静的看着点他吃，一边看他吃一边听他吐槽。
他觉得这种状态太美好，好到他想让此刻凝固，成为永恒，永远这般。
然而，这不可能。
吃完饭他送叶修回学校，他在后面看着叶修拎着书包走进校园大门的场景，觉得有些朦胧，少年直直地朝前头走去，旁边是同样赶课的年轻脸孔，他站在车门口，看着少年走远，最后消失不见。
啊，他有点惆怅的想，大概……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？
04
然而他还是再一次见到了叶修。
源自于手机里收到的一条短信。
[有空吗，我请你吃饭啊。]
那个时候的他正在打领带，准备去上班，看了一眼屏幕后的他怔了怔，拿着手机一时半会不知道回什么，最后回了句“好的”，回完后觉得自己有点抽，补充了一句“今天下午五点过后都有空”。
回完后他呼出一口气，出了门。
然后当天，他的同事们都小心翼翼讨论“今天的江副总感觉很不一般啊！”
他忽视他们的讨论内容，下了班后看了眼手表。
17:00。
没过多久，他收到一条短信[我在学校等你]
他默默笑了。
这一次，是叶修等他。
等到他赶过去的时候，就看见少年单薄的身影，蹲在门口，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，他有点心疼，还没走进少年就抬起了头，见他来了，挪了挪腿。
“腿麻了。”
江波涛好笑的看着他，看着他晃了晃腿，然后站起来，伸了个懒腰：“走吧，既然是我请，就带你吃点接地气的。”
所谓的接地气，是江波涛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寿司店。
他们两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寿司店的门口，人流将两个人挤来挤去，叶修挑眉看他：“怎么，你不喜欢？”
江波涛摇头：“不……进去吧。”
进去之前，江波涛再次看了眼招牌，他惊讶只是惊讶于叶修竟然会喜欢这样的地方，而且所谓“接地气”。
他有点无奈的想，难不成是他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，现在的年轻人所喜欢的东西，不是他能搞得懂的。
万幸他并不讨厌，所以叶修点了一堆寿司的时候，他还是能够边吃边聊的。这一回，他与叶修的相处模式更加自然，没等他开始找话题，叶修已经开始讲起了班里最近组织的春游活动。
“春游……你们学生应该都挺喜欢的吧？”江波涛问。
“春游啊，我都不想说了。”少年翻了个白眼，“一部分人说，高三了，还春什么游，应该加紧复习，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像地狱一样的高考。一部分人说，高考前应该来一个告别过去的仪式——比如说春游，春游结束后就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，然后巴拉巴拉的。要我说，一个个那么担心学习，还不如少说一句。”
江波涛给他叉了一个寿司，他张开嘴，一口咬进嘴里，他无奈：“你慢点吃……要我说，既然要高考，好好学习本就是第一要务，不过放松放松，劳逸结合也不是不可以，毕竟每个人的学习状况不同。”
叶修轻哼一声表示赞同：“是啊，而且我们班是重点班，单是老师那一关就过不了，还春游呢。”
他们一边聊一边吃着寿司，吃完后，江波涛忽然问：“那你呢，想出去玩么？”
叶修“啊？”了一声：“唔，这儿也没啥好玩的。”
江波涛有点失望，打消了心里的想法。
两人从寿司店出来，叶修打了个哈欠，揉了揉眼睛，他拍了拍叶修的肩：“走吧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叶修点点头，跟着他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，江波涛疑惑看过去，他抿了抿唇，轻咳一声：“那啥，我忘了……这几天我在家住。”
江波涛想了想：“那就告诉我地址，我送你回家去。”他看了眼叶修，补上一句，“送到附近你下来走怎么样？”
叶修翻了个白眼：“不是这个问题……是我不想回去。”
江波涛笑：“你不想回去还不是要回去，乖，走吧。”
叶修坐上了他的车，给他报了地址，江波涛开了GPS导航，走了十多分钟的时候，叶修忽然开了口：“不然明天我们去玩？”
江波涛以为自己听错了：“什么？”
“去玩啊。”叶修歪着头看窗外面的风景，“地点你定呗，去一个好玩一点的地方。”
江波涛抿唇笑，将车速提了上去，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开着往前：“好，要我来接你吗？”
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少年扬眉：“当然。”
05
最终地点他定的是一座山，但其目的并不是爬山，而是山上的各种玩乐地点。他预定之前想了挺久，虽然不太了解少年人的喜好，但是想着那儿玩的项目那么多，总有叶修喜欢的。
星期六，他开车去了叶修家附近，去了前一日送叶修回家的点，然后没等多久，就看到少年背着一个蓝色的旅行包出现在路口，他按了按喇叭，少年悠着步子往车的方向走。
他看少年将包扔进后座，问：“怎么背这么大的包？”
叶修眨了眨眼，系好安全带：“和他们说了一下，我妈就给我准备了挺多东西，叶秋那家伙要跟来玩，被我打发走了。”
江波涛知道“他们”指的是家人，不禁笑道：“叶秋是？”
“我双胞胎弟弟。”叶修打了个哈欠，“我先睡一会儿，到了叫我就行。”
江波涛点头，给他找了个抱枕抱着，然后开始开车去目的地。
江波涛订的是一个类似于私人性质的“农家乐”山庄，各种娱乐设施俱全，进门还需刷卡放行，叶修瞅了一眼江波涛手中的卡，以及接待人员对他的客气程度，就知道他是这儿的常客。
于是拍了拍江波涛的肩，吊儿郎当问：“看来没少来这地方潇洒啊。”
江波涛笑：“应酬一般首选这儿，清静又好玩，往往事半功倍。”
“奸商啊。”叶修踢着步子跟着他往前走，“有啥好玩的说说看呗？”
江波涛摸了摸鼻子：“你想去游泳或者是打球吗？”见少年翻了个白眼，立马改口，“或者去吃点这儿的特色食品？”
叶修愉快的点点头，准了：“好。”
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，山庄比他想象得要大，他们的目的地离入口处隔得不是一点远，于是两人边走边歇，少年原本的兴致一下子就没了。
两人停停走走也出了许多汗，江波涛看着少年额头上流下的汗，不禁停下来，找了个冷饮店休息一会儿，趁着叶修坐着的时候，他买了一支冰淇淋，叶修接过去便舔了一口。
他搅拌着杯子里的冰果汁，心中纠结已久的话最终还是问出了口：“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生？”
吃着冰淇淋的少年头也没抬，只是挥了挥手：“问这个干嘛？”
像是内心最为隐秘的地方开了个口，江波涛笑了笑：“像你这样的，应该不少小女生喜欢吧？”
如同火焰一般的少年，张扬的，散发着身上所有的光与热，靠近了会有一种被灼伤的错觉。
太耀眼了，他想。
叶修抬眸，瞥了他一眼：“她们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她们？”
他笑：“总会有喜欢的吧。”
叶修漫不经心的将冰淇淋底端的吃掉，悠悠道：“喜欢她们还不如喜欢沐橙呢。”
那是他第二次听到苏沐橙的名字。
他喝了一口果汁，凉进了心里，还没发表意见就听叶修接着说：“暂时没啥早恋的想法，上大学了再说。”
江波涛淡淡笑了：“有没有看中的大学？”
少年这次犹豫了一下，还朝他飞快的瞟了一眼：“我对大学没什么特别的要求，含金量的话本地的大学也不差，重要的还是专业……等报志愿再说吧。”
江波涛赞同的点头：“专业确实比学校比起来更重要，回头和家里人商量一下，敲定几个喜欢的，再看发展前景之类。”他看了眼叶修，“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来问我。”
少年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，然后将冰淇淋全部吃掉。
两人在山庄内将所有能玩的玩了个遍，所有能吃的也吃了个遍。期间少年的胃不堪重负，去了几趟卫生间，每回出来的时候都让他既担心又好笑。
好笑的是少年如此，还是要继续吃继续玩。
打桌球的时候，出乎他意料之外，少年竟然一点儿也不会，于是他乐得当了老师，教会少年摆杆的姿势，以及击球角度，幸而少年聪颖，没多久就学会，堪堪与他对了几局，倒也玩得十分开心。
他们一直玩到了傍晚，走的时候少年的目光定在入口处，颇有些留恋不舍，他揉了揉少年的头发，笑：“下次再带你来玩。”
06
高考临近，叶修一点也不似其他备考的学生，该玩玩，该睡睡，有时候还会拉着他一块儿去网吧打几盘游戏。
可怜他在公司中十足的“劳模”形象已经荡然无存，公司的人窃窃私语说着“江副总是不是谈恋爱了？女朋友够粘的啊……”
然后用让他毛骨悚然的目光瞟过来，十分意味深长的模样。
在这种公司环境中，他依然如往常一般上下班，然后空了就去和叶修吃饭，到了周末会询问叶修是否要出去玩。
原本以为临近高考，叶修家会管得严厉些，没想到竟一丝阻止他的意思都没有，每一回他开车去叶修家等他，都会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。
所以每回出去玩之前，他都会询问：“会不会影响学习？”然后得到叶修似笑非笑的一个白眼。
他想，少年是与众不同的，天生的骄子，上天赋予了他优秀的外貌和物质条件，同时还给予他十分的智慧。
有时候看着少年张扬的样子，他会看着失了神，为着朦胧的、遥不可及的未来。
虽然一直关心少年的志愿，却一直没有问出口，少年也不曾提起。久而久之，两人似是“心照不宣”了一回，都不愿开口提起。
高考结束的那一天，他像其他焦虑等待的家伙一样，等在了考场之外，铃声一响，他收回落在手机上的视线，开始盯着大门。
人来人往，人头攒动，多得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寻找到他要等的那个人。
他感觉似乎与某一日重叠，摩肩接踵的学生，一大批涌出来，他要等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等到。
他叹了口气，忽然体会到了那些家长的心情。
亟不可待却又必须原地等待，也许一个走神，要等的人就会从指尖溜走。
人群渐渐散了，他挪了挪腿，感觉到肩膀被人用力一拍，他倏地回过头，入眼的是少年带着懒洋洋笑意的脸。
少年眨了眨眼，挑眉：“看样子等得挺辛苦啊，不如我请你吃饭？”
江波涛笑了笑，摸了摸他的头：“不，你考完了，我来请。”少年瞥了他一眼，下一秒，揽上了他的肩。
他一怔，少年歪了歪头看他：“干嘛，既然你请客，地点我来挑。”
少年的身形已慢慢褪去当初的青涩，开始变得修长，他看着揽着自己肩的少年的手，忽然觉得，他的少年好像已不再是少年了。
吃完那顿饭过后，如同一群同学吃了散伙饭，他与叶修断了联系。
没有叶修号码的他也心知，联系苏沐橙已不可能，只能等着叶修主动联系他，于是索性将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，做回了全公司心目中的“劳模”。
高考成绩发布那一天，他一直开着页面刷新，心中迫不及待想去问成绩，苦于没有联系方式，只得自己默默刷贴吧，看看今年高考的大致状况。
有人考得惨不忍睹，在贴吧里各种吐槽自己奇葩的答题方式，也有人十分气愤，说着考场上一些考官或者学生之间的卧槽事，后面一群人跟帖说着类似心情。他觉着好玩，便一路看了下去，深刻的体会了一把如今高三学生的辛苦，顺便为祖国未来的栋梁们感慨了一把。
晚上，他等来了叶修的电话。
那个时候他正打算去洗澡，电话响起，他一看，陌生号码，原本不轻易接陌生电话的他鬼使神差地点了接听，然后在听到熟悉声音的那一瞬间，恍如在梦中，他再次确认了一下来电显示，是一个座机。
“喂，怎么不说话？”少年估计是等烦了，抱怨道。
他轻咳一声：“在呢在呢……你这是家里的号码？”
“对啊。”少年似乎是换了个姿势，他听到了话筒移动的声音，“很惊讶吗？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笑道：“是挺惊讶的，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找你聊天不行吗？”少年哼了声，“……好吧，其实是和填志愿有关。”
江波涛失笑：“碰到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了？和我说说看。”
“我家老头子让我留在本地，说是好照应，乱七八糟的…但是我挺想出去走走，一直晃悠在他们视线之内，我觉得我肯定得疯。”
出去走走…去到其他城市吗？
江波涛脸上的笑渐渐淡了，心中明明五味杂陈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他该以什么身份劝他留下呢？
他原本希望做少年人生中亦师亦友的一个存在，却不想最后成了心中的魔障，困住自己，也困住他对少年的心。
“随心而行吧。”他最终还是在前面不耐烦之前开了口，声音淡淡的，透出一丝妥协，“那是属于你的四年，当然由你做决定。”
叶修在话筒那边难得的沉默了一会儿，声音忽然变得严肃：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什么？”他没反应过来，问道。
少年顿了顿：“你希望我留在本地吗？”
江波涛怔了怔：“叶修你……”
他想问，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？
然而还没问出口，少年便是又一阵沉默，然后飞快的挂掉了电话。
“啪。”
归于寂静。
江波涛愣愣的看着手机，一时间手足无措。
他觉得他似乎是窥探到了什么东西，模模糊糊、朦朦胧胧的，就是抓不真切。
但是他心底里又是明白的。
有什么，变得不太一样了。
07
少年去领毕业证的时候，他去了少年学校，这一回他没有去联系苏沐橙，只是站在门口，看着来来往往或是开心或是哭丧着的脸，心中平静。
他知道志愿填报已经结束，但是那一次的电话他并没有得到叶修的最后决定。所以他来了叶修学校。
他不知道也许会不会看见他，或者是看见他过后躲着他走。
如果叶修真要如此，他等上一天也是徒劳。
然而他就是想等。
等一个他可能等不到的答案，掐灭他最后的那一点幻想。
他等了一个小时，大门口一直有人出去和进来，他没有看到少年的身影。他决定去学校里转一圈，由于是毕业，家长进进出出，他也没有被门卫拦住，所以四处转了一圈，看少年们脸上各色表情。
年轻真好。
他又一次感叹了起来。
他站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，抬头看蓝天，艳阳高照让他眯起了双眼。不期然被人从身后一拍，他回头，少年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，歪着头看他。
江波涛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，只是静静看着少年。
然后少年挑眉说道：“我报了本地的大学。”
他轻轻哦了一声，然后猛的抬头：“本地？”
少年抿着唇：“对啊。”
他一时间有着恍然，少年却露出了一个微笑：“你之前很早的时候，不是说靠近A大你有住处吗，那我蹭个四年没问题吧？”
他看江波涛还是那般怔怔的，迟疑片刻：“水电费伙食费我会付的……你？”
江波涛狠狠眨了几下眼睛，确认此时此地，此景都是真实的。然后朝眼前的少年伸出手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：“那么，我的少年，要不要现在和我一起回家？”
阳光落在了少年的发端，就算是逆着光，他也能看到少年脸上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懒懒的笑，然后他看着他的少年朝前走了几步，却是将手伸向了他的衣领，他感觉到衣领被轻轻一拽，他微微低下头，离近的少年双眸与他的相对，他能够清晰的看见对方眼中倒映着的自己。
“好啊。”
他听到叶修这么说。
还是那么耀眼，他笑。
但是这一回，他紧紧地抓在了手中。
这是他的少年。
他的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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