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伞喻叶】吻火<上>
#@岚沫玖狐 给小狐妹砸迟到了很久很久很久的生贺文，爱你么么哒！
#伞喻叶，军区长喻文州/ 双杀手伞哥和叶修/ 喻叶-相爱相杀，伞修-生死搭档
#本文设定喻文州身高不变，叶修少年身高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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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雨夜。
无尽的大雨冲刷着整个夜幕，泛着寒意的水汽散在空中，于黑暗之中偶尔被特殊通道上飞速而过的汽车前照灯映出一点痕迹。
刺骨的冷。
喻文州手握着方向盘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被灯光映出的迷蒙的路面，他的车保持匀速向前行进，相比于其他超速的车辆，只是溅起了一点水花。
毕竟要顾及到路人——虽然这个地方几乎不会有“路人”的存在。
车内空气沉闷，像是窒息，他扯了扯领带，手一伸，点开了音乐播放器，车内缓缓响起轻柔的钢琴曲，他一个皱眉，刚要切换下一首，余光却透过前方的一盏路灯，看到了前方几十米处的一个坡地，静静躺着一个人。
他放慢了速度，直到车与那人齐平。
车内的音乐舒而缓的萦绕在整个空间，他踩了油门，飞速而过。
身后的一切映在了被雨打湿的后视镜上。
越来越远。
几分钟过后。汽车发出“哧——”的一声。
他开车退了回去，再次与那人齐平。
02
下了车，他撑着一把伞，走到了那人旁边，大雨如注，一层层的水雾弥漫，他蹲下身，观察了一下躺着的人。
依稀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。
被雨水打湿了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，露出修长的身形，而那掩在有些长了的额发下的脸看不清楚。
他扫视了一圈周围，高低不平的坡道积了许多水洼，而这处于A区偏远的军区旷地中，除去偶有路过的工作车辆，并无任何人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站起身。
在如此敏感的军区领地，躺着一个不明身份的人，对于一个第三区的军人来说，都应该立即避开。
或者是——
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还未拨出号码，就感觉裤脚被轻轻一拽。
他低头，那人的手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裤脚。
然后他听到那人的声音，像是从绝望深渊中看到了最后一点希望。
低沉，而又压抑。
“带我走。”
03
“长官，这是第一区发过来的文件，已做加密处理。”
穿着黑色军装的男人抬眸，接了过来，从头到尾浏览一遍过后，他微微蹙眉：“第一区的区长遇袭？”
办公桌前站得笔直的副官点了点头：“据说是前日晚上八点左右。”
他将文件放在桌上，叉着手沉思了一会儿：“查明对方身份没有，以及对方的目的？”
副官摇头：“据说只能初步认定对方并不是军事间谍，而且除了第一区副官右手臂重伤之外，并没有任何损失。”
喻文州将身体往后靠，却是淡淡的笑了：“第一区的人分析的？”
副官尴尬的挠了挠头，无辜道：“通讯中是这么说明的……”
早知道就不要表明观点了，他有点后悔的想。
然后他就见他的长官朝他摆了摆手，眉宇间尽是漫不经心。
“告诉第一区的副官，我们第三区会尽量配合他们工作的，唔，顺便慰问下区长先生。”
又是“尽量配合”。
副官无奈的应下，转身出了门，做好了被第一区的人嘲讽的准备。
04
喻文州将风衣取下，外面的狂风吹的脸如滚沙般的粗砺疼痛，而在他低下头去换拖鞋的时候，眼前出现了一双赤脚。
铺着的深褐色细绒毛毯与脚背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他抬头，懒洋洋的少年左手还举着牙刷悠哉悠哉刷牙，右手朝他伸出来，含糊的发了个声：“唔。”
他失笑：“你不要告诉我你才起床。”说话间把臂弯间的风衣递给了少年。
少年一个转身，帮他把衣服挂了起来，也不回他的话，荡悠悠进了不远处的卫生间。
喻文州穿好鞋，认命的在入口处把那双同他所穿配套的拖鞋提起来，扔到了某个正在吐泡沫的人脚旁边：“穿起来。”
嘴里含了一口水的少年瞟了他一眼，不说话。
喻文州抱着手臂定定的看着他。
没过多久，鼓着腮帮子的少年不情愿的挪了挪脚，将毛绒拖鞋穿了起来。
室内的空调将温度调的十分适宜，还未换上居家服的喻文州松了松过于紧了些的领口，静静看他刷完牙，洗完脸。
直到少年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，他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，翘起了腿：“还是没有想起来？”
对面的人无辜的摇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喻文州笑了笑，温和的安慰他：“没事，慢慢来，记忆的重拾并不是短时间内解决的事情，过两天等我空下了时间，就带你去医院复查。”
少年温顺的点头：“嗯。”
灯光将两人的神色涂上了一层朦胧感，喻文州看了眼兀自发呆的少年。垂眸，低低叫了一声：“叶修。”
前面的少年茫然的抬起头来看他：“啊？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从口袋里抽出一张身份证，丢给他：“你的身份证，我捡到你的时候它在你的口袋里。”
那少年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，他念了一遍：“叶修……好吧，叫什么都无所谓。”他对着喻文州眨了眨眼：“那我可以去玩电脑了吧，sir？”
喻文州点头，笑得温和：“去吧。”
05
喻文州总是会想，为什么当初会把叶修带回来？
是因为少年求生的执念，如同浴火的凤凰，挣扎着不肯闭上眼睛，沉沦在无尽的黑夜中。还是因为那只，拽着他裤腿的，骨节分明的手。
他将手中擦拭的水晶杯放在托盘上，然后转身，对着卧室里的人大喊：“叶修赶紧起床！”
毫无动静。
他无奈的将手指擦干净，推开了房门。
如果说在他犹豫不决时选择的是带叶修回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的话。
他很乐意回到一个星期前，改正这个错误。
蒙着头大睡的人卷成了一个团子，一动不动。他缓缓走到床头，弯起了唇：“今天我可以晚一点去工作，如果你再不起，只能饿一天的肚子——相信我，你能煮个面都是高估你。”
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，他也不劝，离开了房间。
西式餐桌上，摆放着早晨做出的早点，他拉开椅子开始吃早点。
十分钟过后，有人慢吞吞走过来，坐下，然后打了个哈欠。
睡眼朦胧的少年揉了揉眼睛，没精打采的撑着下巴，他失笑，将煎好的鸡蛋和培根推到他面前，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牛奶：“不能空腹喝牛奶，先吃点东西。”
叶修瞅了一眼牛奶杯，别过头去：“哦。”
早晨的阳光来的晚了些，从窗口透进来，将他的脸照的透亮，少年人的五官精致而带着少许青涩，喻文州注视了一会儿，停下吃饭，从一旁抽出一份今日的报纸。
一时间只能听到手指擦过报纸以及少年慢慢咀嚼食物的声音。
叶修将盘子里的东西吃完，目光一转，在动也未动的牛奶杯上掠过，他刚想站起身说“吃饱了”，就听坐他对面的男人淡淡说道：“把牛奶喝掉。”
他认命的端起牛奶杯，喝了个干干净净。
06
喻文州在经过客房的时候顿了脚步，门并没有关，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少年将键盘敲的略响。
他走到自己房间里的高大的柜子旁，墙壁上贴着一副江南雪景的海报，断桥残雪，江南的雪总是缠绵的让人感受不到它的冰冷。
而在雪白的右上角，有一个笑脸状的透明贴纸——像是谁恶作剧一般，贴在如此写意的风景海报上。
他抬起头，将右手食指按在了笑脸的上方。
“滴——”。
一声轻响，指纹识别之后，雪白的墙壁被触动了机关，竟是开出了一个暗格。
喻文州的眼神幽深，暗格一开，他伸出右手，将静静摆放在最中间的微型电脑取出来后，拔出了外置硬盘。
硬盘里存放着第三区从上至下所有机密的文件。
他闭了闭眼，把电脑重新放了回去，而硬盘，放进了公文包内的夹层里。然后他穿过走廊，路过叶修的房门，最后在出门前，深深的看了一眼叶修半开着的房门。
关门。
落锁。
他还不能完全相信此时的叶修。
07
不知姓名，不知来处与归处。
丢失了记忆，从头空白到尾的人。
如同一张白纸，摒弃了所有的过去，无论是浓烈的红色，还是深沉的灰色。
只是若是所有的假象，皆能够以平白的语言所掩盖和深藏，在干净的眉眼中隐去所有探究和追思。
那么，世间也不会存在种种欺瞒与背叛。
08
“帮我联系一下第三区的蓝雨医院。”喻文州起身，副官把风衣递给他，“时间就定在下午两点。”
副官怔了一瞬，应了声：“啊好的。”而后马上想起什么似的，笑了，“长官，您是当儿子还是当弟弟养呢？”
喻文州瞥了他一眼。他立马住了嘴，轻咳一声：“我去联系一下黄院长。”
“复查个什么啊，我跟你说叶修这小子看起来好着呢，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，生龙活虎的，眼睛还发亮——好吧我开个玩笑，而且想不起来多大事啊，不就是一点记忆吗，以后看着熟悉的东西就会想起来了，现在过的乐呵不就可以啦，所以我说你根本不用担心！”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子顿了顿，目光微妙的朝喻文州扫去，“不过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有人让你担心成这样，别跟我说这是你小情人啊啧。”
说完之后觉得甚是认同自己的最后一句话，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微妙起来。
低着头看起来听得很认真的少年默默翻了个白眼，他偷偷用余光看了眼坐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的——他的“暂时性监护人”。
副官站在他们身后，一边在内心感叹着“黄院长还是如此爱开玩笑”，一边只能眼观鼻鼻观心。
坐得笔直的男人缓缓抬眸：“我知道有记忆疗程，你帮他安排一个。”然后站起身，对着旁边的少年伸出了手，“叶修，走。”
叶修瞅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黄少天，又瞟了一眼喻文州伸出的手，眨了眨眼，握了上去。
两手相握，温度慢慢从手心蔓延到手指，然后随着血液一直流到心里。
喻文州跨出医院大门，冬日的暖阳细细的洒在两人身上，他弯了弯唇，对着叶修淡淡笑：“下周开始，我让吴副官带你来医院做疗程。”
叶修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定在了两人交握的双手上，垂眸。
09
叶修坐在温暖的咖啡厅内，脖子上咖啡色的围巾被他取了下来，露出少年白净的脸，他笑着对送来咖啡的服务生道了声谢，然后低头。
服务生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在少年的脸上一定，而后微笑着转身，招待其他客人。
啊，真是一个乖男孩。
服务生走后，叶修将咖啡端起，轻轻尝了一口，在感受到烫意后不得不将杯子放回了碟子上，他挪了个位置，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，静静的看了起来。
自从喻文州给他预约了蓝雨医院的记忆疗程，他便每日早晨出门，在蓝雨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，之后吴副官会陪他一同吃饭，之后便让他在这个咖啡厅中静静看一会儿书。
直到晚上，喻文州过来把他接走。
他看着书上的字，密密麻麻，被喻文州强迫穿了好几件衣服的他，在咖啡厅空调的催眠下，渐渐有了点困意。
而咖啡店巨大的落地窗外，穿着长夹克的男人合上手里的报纸，塞进公文包，随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。
“叶修少爷在咖啡店看书，要继续跟着吗？”
此时的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与对方的通话当中，便不会知道，与他的左肩擦肩而过的的少年，戴着鸭舌帽哼着歌儿，左手提着一个滑板，而右手张开，无声贴进他的左衣口袋，“啪”打了个响指。
他习惯性的偏过头，吹着口哨的少年将滑板往地上一放，开始玩起了滑板。他看着少年的身影越走越远，等到他回过神来时，才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的询问，他不禁尴尬的挠了挠头：“啊长官……不好意思我走了一会儿神…不用跟着了是么，好的。”
挂断电话过后，他搓了搓冻掉的手指，呵出一股白气。
“真是搞不懂这是保护还是监护。”他嘟囔了一句，离开了咖啡店。
10
今日喻文州并没有来接他。
叶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，灰蒙蒙的，像是要下雨。他站起身，将书放进背包中，出了咖啡厅的店门。
门外本应守着的吴副官此时不见了踪影，他抿了抿唇，背好包，沿着马路往前走——如果他的记忆力没出错的话，他应该能够在下雨之前走到家里。
天色越来越暗，行人的脚步开始变得匆匆，而当他面对眼前拦着的栏杆和另一条有点绕远的路，他歪了歪头，选择跨过去。
而就在他跨过去走了几米后，身后有脚步声传来，他还未转过头来，戴着鸭舌帽的少年一个跨步越过了栏杆，跳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啧，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叶修。”
叶修停了脚步，眼睫一点一点掀起，他静静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笑的爽朗的少年，弯了弯唇：“请问你是谁？”
那少年一怔：“什么？”
叶修歪着头看他，面前的人有着俊秀的眉眼和阳光的笑：“对不起，我不认识你。”
他将围巾围得紧了些，绕过了戴着帽子的少年，离去。
11
“是什么样的人？”喻文州端着杯子，温和的问。
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有着见了便忘的五官，听他问后，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照片，递给他：“看叶少爷的神色，并不认识对方。”
照片上是两个少年，穿得有些臃肿的叶修仰起头，眼神像是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，而另一人笑得如同冬日暖阳，眉眼间却是一阵惊讶和茫然。
周边是匆匆人流，这两人却像是最艳丽的色彩，将一方小小的照片点染的宛若跳动的画面。
互不相识，却有种莫名的和谐感。
喻文州伸出手，食指掠过照片的一端，停在了歪头以眼神询问的少年的眉上。
“叶修。”他低低的念了一遍少年的名字，闭上眼睛，“继续跟。”
12
时间回到一天前。
军区的晚宴，所有的军区负责人齐聚一起，除去正在医院养病的第一军区负责人，其余人等一律到齐。
作为六大军区实力最强的第三军区的负责人，喻文州被所有人以笑容问候，他一一点头致意，最后第二军区的负责人凑到他的面前。
原本并没有认真听对方客套的他，却在听到对方说的某句话后忽然瞳孔一缩。
“你说，第一区的负责人是在第二区遇袭的？”喻文州平静问道，五彩的灯光在天花板上照下来，让他的眉目更加幽深。
第二区的负责人摊了摊手：“对啊，据说对方还是个未成年人。”他以为喻文州感兴趣，于是笑了笑，“可惜那个时候我正在第五区出任务，如果我在第二区，一定会去凑个热闹的。不过也是报应，第一区的那群人平时便作恶多端，顶着老一辈留下来的名号，硬是毁了第一区的名声，多少人想杀他们都来不及呢，只是既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，你我也要小心应对才是。”
喻文州点头，朝他举杯：“那是自然。”
晚宴结束后，他坐上了车，坐在前头开车的吴副官点开了一首歌。
那是一首钢琴曲。轻柔、宁静。他闭上眼，想起了那一日的瓢泼大雨，泼墨般的夜色。
以及雨中的那个少年，脆弱却有着顽强的求生意志。像一株黑夜中的向日葵，如墨的黑只能让它更加渴望雨水和阳光。
然而就是这个少年，出现的地点却如此蹊跷——他身下的土地，是第一军区与第二军区的交界处。
“关了吧。”他缓缓睁开眼睛。
副官虽疑惑，却也将音乐关闭，然后他听到他身后的男人用十分疲惫的语气说道：“联系029，把叶修的照片发给他。”
副官一惊，猛地回头看他：“这是……”
喻文州摆摆手：“不要多问。”
13
“啊，爱与背叛么？多么恶俗的电影情节啊。”
喻文州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男人，手指敲了敲桌面：“少天，你能认真点么？”
黄少天撑着下巴笑：“你认为他是一个杀手还是一个间谍？”
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他并不像任何一种。”
黄少天点点头：“然而倘若他真的是其中的一种，那才是最可怕的。”
喻文州沉默。
假如一个人长期沉溺一种习惯当中，那么这将会磨平许多棱角，无论是猜忌、怀疑，还是探究。
他说不清为什么，不过只是半个月不到的时间，无论是将少年带到家中时沉默迷茫的少年脸上似有似无的孤寂，还是在第二日对他露出懵懂天真的笑的少年脸上所带的笑容，都一度让他以为看到了最为干净的颜色。
叶修成为了最短期便获得他几乎所有信任的人。
是的，几乎。
如同一帧一帧电影画面，在他想要防备的时候，重重的，在脑海里，成为了黑白的景象。
他听到黄少天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如果真是那样，你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？”
如果真是这样，那么，会如何呢？
14
“今天我不会回来，军队里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。”
叶修打了个哈欠，坐在桌子上迷茫的听着喻文州的嘱咐，“所以今天吴副官会一直和我呆一起，我待会儿会派人接你去医院，晚上饭点的时候吴副官会带你回来。”
叶修“哦”了一声，忽然问道：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喻文州将袖口扎起，听到叶修的询问，瞥他一眼。
少年的脸上还有这未睡醒的困意，迷迷瞪瞪的，没有发现任何多余的表情，他站起身，拍了拍他的肩：“大概是明天吧，快去刷牙，待会儿我等不及你吃完早点了，还有。”
他的右手抚过叶修的脸，手指微开，掠过叶修的双睫，最后捏了捏他的脸，而后笑了笑，“如果吴副官来取文件，你告诉他在我的柜子里。”
少年乖乖点了点头，起身去卫生间刷牙。
窗帘关上后的室内显得十分幽暗和鼻塞，空气中凝着少数灰尘颗粒。他想了想，好像自从叶修来了之后，便没有请钟点工来打扫卫生了。
喻文州站在了海报前。
再一次打开了暗格，黑色的微型电脑映入眼帘，他伸出手，触上去，入手冰凉。
他闭上眼睛，脑海里想起黄少天对他所说的话。
“只要试那么一次。”
他睁开眼，目光紧紧锁在了硬盘上。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，他抬起手，将硬盘从电脑中抽离，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。
“赌一把吧叶修。”
合上抽屉，他静静走出房间，对着正在卫生间里刷牙的叶修说道：“我走了。”
叶修含糊的应了声，他笑了笑，出了门。
15
如果我赌赢了，那么我们就这么平安无忧的生活下去，若有一日，你终寻记忆，我给你自由选择的权利。
但是若我赌输了。
他站在第三军区的大门口，周边是层层戒严的巡逻兵，他仰起头，看向空中的红日。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叶修的脸，如墨的眉，如星的眸，以及笑的时候弯起的嘴角。
若是我输了，那就永远留下来吧。
是天堂还是地狱，皆在你一念之间。
16
苏沐秋轻轻的擦拭手中的长枪，黑色冰凉的外壳透着冷光，在漆黑的空间内无形的压抑。
打开面前的一小扇窗，他的手指抚过枪身，然后看了看手表，时针指着“3”，窗外有轻微的人群吵闹声从缝隙内漏了进来，打断了房间的寂静。
他眯起双眼。
“咔。”
子弹上膛的声音划过空气，他一个侧身，枪被稳稳的拖在手臂与手之间，形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姿势。
他歪了歪头，从他的角度，正好对着街道的一家医院，巨大的招牌挂在涂漆的墙面上，下方是零零散散的人流。
而就在下一秒，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出来，那男人眼中尽是戾气，甩手便将身旁的一个人一巴掌掀得后退了几步。
“唔。”苏沐秋眨了眨眼，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轻轻敲了敲。
瞄准镜定在了男人的眉心，他将身体往下压，整个人如同弓箭一般绷紧。
“啪。”消音后的枪口冒着火药味，他吹了一口气，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，女人尖锐的叫声似是穿透了整条长街，他将窗合上，利落的把长枪拆成零件后放入箱内。
“啊，这算不算将功补过呢？”他偏了偏头，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。
——TBC——
